1779年的一天,一对伦敦夫妻为了治疗他们7岁女儿的病,出现在苏荷广场医院儿科的门口。头一个医生认为她有疝气,第二个医生则不这么认为。
“我写下这些,并不是要把读者带入这对夫妇曾经产生的震惊中去,我告诉他们,他们的孩子不是女孩,是个男孩,”第二个医生这样写道。直到最近,这则事例才从堪萨斯大学的档案馆中被发现,并被登载在最新一期的性学期刊上。
21世纪初,Carol Warren(现已是堪萨斯大学的社会学教授)在大学的善本库中研究电的历史时,偶然发现了一本古老的小册子以及上面醒目的标题:“男孩被错当做女孩的案例;从解剖学观点分析三过程:手术前,手术后,康复过程,”作者:Thomas Brand。“我向一大推杂乱的材料中望去,一眼就看到了这个,”Warren 回忆道。
Brand于1787年发表的报告中写道,他发现患者有一个不该出现的“外部零件”。进一步检查后,他得出,这个长得像阴唇的部分实际上是阴囊,同时他建议,做手术把包裹住的丁日解放出来。进一步的建议是,其他方面也应该改变,例如让孩子(名字未知)站立小便,穿裤子,享受男人才有的特权。我曾与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Mary Fissell通过电话,作为医学史教授,她表示,Brand曾在格林威治皇家医院实习过,肯定不是一个庸医。
这本8页长,并附三幅儿童解剖图的小册子,描述了最早的变性手术实例之一。“在美国,我发现的第一例出现于1840年,并且受到同行医师的严格审查,”Elizabeth Reis(《矛盾的身体:美国双性人史》作者,俄勒冈大学女性与性别研究教授)在一封邮件里这样写道。
Brand并不认为这是一次变性手术,只是让那个孩子回到了本来应该的性别;Brand倾向于认为只存在两个截然不同的性别存在。他否认存在双性体,虽然对这个概念,他再熟悉不过了:“双性体即兼有两性的性器官,且两性器官共同完美的结合在一个个体上,”他写道。“但是,”他继续写道,“没有证据显示这种现象会出现在人类身上。”
Brand关于性与性别的态度与他所处的时代是一致的;18世纪的主流看法是,性别只是医学上的术语,与选择和自我认知无关。实际上,那个小孩和他的父母都没有被征询过。“性别是身体的构成形态,”关于“变性”,直到两个世纪后才成为常识。
“当然,对那个时代的人来说,这很不寻常”Fissell这样说。但它并不是不可置信的:“18世纪末,人们正逐渐地开始做一些冒险性的手术,”她说。在英国,医院数量逐年增长,由于医疗条件的完善手术也变得越来越安全;外科医生获得更多的经验,并且更注重实验,学习用新技术,新仪器来治愈患者。Brand做的手术,具有广泛的,跨时代的意义。“那是一场那个时代典型的手术,”她说。“不用进入任何大的体腔。无需打开胸腔或是腹腔。因为那样做了后,没人还能活下来。”虽然技术日新月异,但当时缺乏有效的麻醉剂,没有抗生素,任何可能的感染都会致命。
有学者为Warren的手术打上“性别重塑”的标签。从技术角度来看,这种说法有些夸大;并且从西方学界对性别和性倾向的观点来看,它不太恰当。“这是一个不合时宜的称呼,”Fissell说。“Brand不认为他在做所谓的‘性别重塑’,”他不认为他所做的是改变或是重塑病人的性别,而是“修复”。自二十世纪中期以来,医学上已经实现通过外科手术或激素治疗来改变一个人出生时的性别,值得一提的是,第一例广为人知的“性别重塑”手术出现在1930年。不过,Brand施行的手术与病人喜好无关。
“病人在这个案例中几乎没有发言权,这并不让我惊讶,”Reis说。“时至今日,一些为两性人争取权利的社会活动家都主张,医生应该在治疗的过程中,给那些异常性别的孩子更多的发言权;即是说,不要过早地进行改变生殖器的手术,应该等到他们性别认知完成后再施行,让他们自己决定要不要进行手术。”从这件事看,很多东西都发生了极大的改变,而另一些,并没有。
(编译:puuuuuma;via Science of 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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